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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1993年的大東海 [布魯斯·康納利/圖] |
沿著水道向南走，我感覺似乎穿行在馬來西亞檳城的古老街頭。這并不是單純的巧合。明清時期，很多中國人遠赴馬六甲海峽周邊淪為歐洲國家殖民地的港口謀生。一部分人發家致富后回到海南，修建風格獨特的“中葡建筑”。這些古老的“泊來”建筑，大部分通體白色、櫥窗設計繁復華麗。狹窄幽深的街道兩側，滿是航海活動相關的小商鋪，出售船艇設備。香料的香氣、中藥的苦味，以及街邊餐館飄來的飯香交織彌漫在空氣里。當地男子操一口難懂的方言，坐在竹凳上打撲克牌，旁邊的大喇叭里卻放著粵語歌曲；頭戴圓形竹斗笠的女子推著小推車穿街而過，車斗里塞滿各式各樣的東西，從成捆的刷子、漁網，到一籠籠的活雞，應有盡有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在海南這個滿是生鮮魚市的海島，最出名的菜肴竟然是雞。早些年間，海口的農貿市場被劃分為不同的區域，出售不同的產品。到1993年，所有區域被整合成一個巨大的交易市場，這也是我在中國遇到過的最棒的市場。
逛得時間越久，海口在我眼中變得越美，感覺像是航海史上一段重要的過往在時間里凝固了。不過同一時間，一個現代化的海口正在拔地而起。不久前我再次到訪海口，發現金融大廈、酒店、購物中心如雨后春筍般涌現，這座城市已經搖身一變成為生氣勃勃的大都市：沿海大道兩旁種著挺拔的椰子樹、海邊街心公園點綴其間、海灘上灑滿游客的歡笑，古老的街道依舊張開懷抱歡迎行人的到來。在這座城市的骨子里，仍有一個地方銘記著曾經輝煌的海上絲綢之路。
雖然很不情愿，但是時候離開海口了，不過在海南島南端的三亞卻有不少新發現在等待著我。從海口東站搭乘動車，只需1個小時22分鐘即可抵達三亞。但在1993年，同樣的旅程卻需要花費足足6個鐘頭。火車沿海南島東部海岸線行駛，海口的現代和繁華很快消失在腦后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清新的熱帶田園風光。
抵達三亞，大巴車站恰好位于這個古老港市的中心位置，緊鄰當地一個大型漁港——碧波蕩漾的大海里盛產魚和其他海產品。這個古老的城鎮占據了與海洋平行的一塊狹長島域，在一條幾乎沒有任何遮擋的海岸線上建立起一個天然良港。
這里的旅游產業才剛剛起步，但放眼望去不少地方在大興土木，這表明三亞將被開發成為一個重要的度假勝地，未來將成為東南亞熱門旅游目的地的有力競爭對手。如今，得益于當地良好的氣候條件，三亞已成為一個備受游客歡迎的冬日旅游地點，吸引了眾多游客前來游玩。回想1993年，剛開發不久的旅游區域圍繞大東海分布，如今高檔酒店林立的亞龍灣等地當時還是一片荒蕪。
前往大東海需要乘坐一種類似側三輪摩托車的交通工具，那里只有寥寥幾家賓館，并且只允許內賓入住。來到這里游玩的外國人，大部分是廣東或者其他北方省份的教師。那里的海灘真是太美了，椰林成行、山影朦朧、海水清澈……
為了更好地欣賞三亞的美景，我沿著一條小徑登上鹿回頭山頂公園，發現了一家隱藏在紫色、粉色和紅色花叢中的咖啡館。放眼遠眺，青山環繞的海灣、波光粼粼的大海映入眼簾，令我不禁想起千里之外的地中海風光。如今，中國有幾家頂級度假酒店坐落在此，但1993年時這里還是幾個寧靜的小漁村，碎石路邊的小商店里出售物美價廉的椰子汁和冷飲。后來，我又來了這里很多次，我特別喜歡在黃昏時欣賞海上落日，遠遠看著漁船回港。
三亞也是海上絲綢之路上的一個站點，與海口類似，其舊城同樣非常值得一游。游客們可以搭乘小木船過海，近距離觀察當地人民的日常生活。同時，三亞還是海南南部的主要城市，當地的中心市場非常熱鬧，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色彩繽紛的熱帶蔬果成為攝影師的心頭大愛。于我而言，這還是我首次近距離接觸中國的少數民族，譬如居住在附近山地的黎族和苗族群眾，傳說他們是幾百年前因船舶失事流落至此的亞洲船員的后裔。（編譯：諶融）
